梦中的婚礼-升一

看前须知：cp为克莱恩×邓恩，很甜，不甜你打我。

　　克莱恩·莫雷蒂的梦又被人入侵了，罪魁祸首邓恩·史密斯坐在梦里的沙发上吃点心——都是从克莱恩手里抢来的。
　　克莱恩像以往一样装作没意识到这是梦，“勤奋”地学习起来。邓恩端起咖啡，凝视克莱恩。
　　克莱恩如坐针毡。一是普通人面对别人这样毫不掩饰的观察，都会感到不适。二是……
　　克莱恩有些窘迫，调整了下握笔的姿势。不过他丝毫不担心队长能看出他的小心思。
　　队长放下咖啡杯，开口道：
　　“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？”
　　队长一开口就是如此劲爆，克莱恩感觉好像有一群流星砸中了他的头，砸得他呼吸不畅眼前发黑。
　　“等等……我们连恋人都不是！”克莱恩像是寻求着什么，急切道。
　　队长点点头，冷静地说：“那你愿意做我恋人吗？”
　　克莱恩这次反应快了些，他犹豫了。
　　对，他该死地犹豫了。
　　他的小心思别人察觉不出，他自己却十分清楚。这是个十分俗套的没什么特色的下属暗恋上司梗。
　　是要从心地回答愿意，还是坚持回答不愿意。他一开始就决定不在这个世界恋爱。最终会回到原来世界的他，并不想辜负任何一个人。
　　“我明白了。”队长再次点头，推开大门。
　　“等等！”
　　“我不会等你。”队长头也不回地道。
　　克莱恩猛地惊醒，披上外套冲出去，在一个街角抓到了邓恩·史密斯。
　　克莱恩气喘吁吁，一只手撑在腿上，一只手拷住队长。
　　队长却早有预料地停下，望着克莱恩。
　　路灯将橘色的光打在邓恩脸上，平静的表情也显得暧昧不清。
　　克莱恩憋到脸红，终于回答：“你喜欢哪样的婚礼？”
　　*
　　现在是准备婚礼时间，邓恩一直给人可靠的感觉，婚礼的准备工作可以安心交给他。
　　“今天就举行婚礼。”邓恩说。
　　接着克莱恩被带到服装店。
　　克莱恩认为定制的婚服会比较正式，邓恩则觉得店里现成的两套男式婚服就挺好。
　　克莱恩无法拒绝邓恩，无论是作为上司的邓恩，还是作为未婚夫的邓恩。
　　克莱恩试穿婚服，低头一粒粒地扣扣子。有人伸手替他扣上最后一粒扣子，然后整了整领结。
　　克莱恩视线转过去，邓恩正笑盈盈地看他：“很适合你。”
　　“你不试穿下吗？”克莱恩指指架子上的婚服。
　　邓恩摇头：“不需要试穿，这个尺寸看着就很适合我。”
　　克莱恩默默地想：可是我想看你穿。
　　“神父约定的时间快到了，现在应该立刻去通知家人朋友我们要举办婚礼。”
　　克莱恩等了片刻，等到邓恩的下一句话：“哦对了，伦纳德他们在……那里。”
　　克莱恩笑道：“没了吧？”
　　邓恩揉揉太阳穴：“应该没了。”
　　克莱恩行至大门，不负众望听到邓恩说“还有一件事”。
　　克莱恩轻巧转身，看见他的未婚夫穿上了婚服。
　　邓恩将一朵假花随意地别到婚服口袋上，柔声道：“我在教堂等你。”
　　克莱恩大步走过去，在距邓恩十公分处停步，与邓恩对视。众目睽睽之下，克莱恩抬手轻轻碰了碰邓恩手背，什么也没说便直接离开。
　　*
　　没花多长时间，克莱恩找到了他们。梅丽莎和班森各自抱花走进一处地方，伦纳德和戴莉也看见梅丽莎班森，他们互相朝对方点了点头。
　　他们四个似乎还没发现克莱恩，克莱恩有些紧张，他们知道了克莱恩要和邓恩举办婚礼会作何反应。
　　会震惊吗？会生气吗？会反对还是祝福？
　　克莱恩深吸一口气走出去，同时有个人也走了出来。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人身上。
　　克莱恩顿住，那张脸他无比熟悉。
　　长着大胡子的夏洛克·莫里亚蒂环视一圈，点了点头，将手上的花束放到墓碑前。
　　“墓碑，这里什么时候有了墓碑……”克莱恩似是才发现墓碑。
　　他想看清墓碑照片上的人脸，又害怕看清。
　　在场的人面无表情地对着一步一顿的克莱恩。
　　“邓恩……”克莱恩没再往前，他突然不想看照片了，他想见邓恩。
　　余光看到有人走近——是邓恩。
　　“你不是在教堂等我吗？”克莱恩语气不觉轻快几分。
　　克莱恩对梅丽莎他们说：“我和邓恩今天结婚，现在去教堂吧，再不快点神父要走人了。”
　　克莱恩转向邓恩，邓恩冷淡地任由克莱恩牵起他的手。
　　“抱歉，让你……”克莱恩带歉意的话语中断，他眼球上的邓恩急速变化，五官拧成另一幅面孔。
　　格尔曼·斯帕罗。
　　格尔曼视线越过克莱恩停留在某处，冷淡的眼神鲜活起来，连根带出无尽的眷恋与思慕，一道泪缓缓流下。
　　有人从身后牵起克莱恩的手，拉着他就走：“走吧，大家都在教堂等我们。”
　　克莱恩呆呆地望那人耳后的碎发：“邓恩……？”
　　那人轻笑两声，传达出“这不是很显然吗”的意味。
　　克莱恩身后没了梅丽莎等人，也没了墓碑，只有他走过无数遍的街道。
　　邓恩牵着克莱恩，穿过奔走的马车，穿过飘飞的气球，穿过廷根午后的微风。
　　克莱恩就这样跟着邓恩走，亦步亦趋。
　　他们走进没有人的教堂，邓恩对空无一人的座位们微笑，缓了缓脚步让克莱恩走在自己身边。
　　邓恩低声道：“后排那几位小姐特别喜欢参加婚礼，尽管她们并不认识婚礼主角。
　　“那几位窃窃私语的是我的家人……
　　“那两位是梅丽莎和班森吗？
　　“你可能第一次参加婚礼，嗯，我也是。不用紧张，我们走到那里，听神父的指示宣誓，然后交换戒指。”
　　不知何时，克莱恩手上多了个指环，可邓恩手指上却什么都没有。
　　邓恩望着前方的空气，小声地说：“神父，可以开始了。”
　　无从辨认方向，有个沉稳的声音说道：“邓恩·史密斯，你是否愿意娶克莱恩·莫雷蒂作为你的丈夫？无论是顺境或逆境，富裕或贫穷，健康或疾病，快乐或忧愁，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，对他忠诚直到永远？”
　　“我愿意。”邓恩说。
　　“克莱恩·莫雷蒂，你是否愿意娶邓恩·史密斯作为你的丈夫？无论是顺境或逆境，富裕或贫穷，健康或疾病，快乐或忧愁，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，对他忠诚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？”
　　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了上来，狠狠地撞击胸口和大脑，只听见一片轰鸣。眼前景象五彩斑斓地碎裂，如融化的铁水般搅在一起。
　　克莱恩揪紧胸口的衣料，大口大口地呼吸。场景里忽然飘下没有被混乱吞噬的羽毛，白色的羽毛，黑色的羽毛，沾了血的羽毛。
　　克莱恩跪下，捧起羽毛往嘴里塞，没有咀嚼便吞下去。
　　一只手扶住克莱恩的脸，邓恩的身形逐渐清晰。
　　邓恩单膝跪在地上，声音柔和：“该交换戒指了。”
　　邓恩从手上摘下看不见的戒指，给克莱恩戴上。克莱恩清清楚楚感受到了戒指金属的质感，低头却什么也没看见。
　　邓恩的左手搭在克莱恩手心上，等待戒指交换。
　　克莱恩取下指环，抖着手戴进邓恩无名指上。
　　邓恩没了动作，也没了话语，像一个完成了最终指令的机器，在原地失去了所有意义。
　　克莱恩深深垂下头颅，亲吻爱人的手背。
　　他久久没有抬头，任眼泪淌过银色素戒。
　　“邓恩……”
　　*
　　克莱恩醒了，没有起身，只是直直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。
　　天未全亮，灰败的光透过雾艰难地穿进房间里。
　　他朝天花板伸手，指环的金属质感弥留在无名指上久久不愿离去。
　　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在寂寥空间回响。
　　“我爱你。”